是她那个因为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女儿而始终耿耿于怀的父亲,她从小想争一口气证明自己不比一个儿子差,却似乎始终没有看到父亲满意的目光。直到CL之后,张一鸣每一次不经意地说钟晨你帮我把这个办一下、把那个办一下的时候,钟晨才认识到自己不需要跟一个不存在的虚幻的儿子去比,作为一个女孩,自己就很有价值,至少身边有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一天到晚离开自己就会乱套好一阵。

    可惜她不能对父亲说这话,所以她来到酒吧,这是她每次和父亲冲突过后唯一的宣泄方式。

    “要不你先跟乐乐交接一下吧。”张一鸣闷声说道。

    “既然我要走了,你今天又是来跟我道歉的,不如陪我今晚喝个痛快?”钟晨一口喝干自己的杯中酒。这时Jacky送来钟晨的衣服,钟晨便道:“Jacky,给我们拿一瓶来。”

    这回Jacky把目光转向了张一鸣,似在征求他的意见。也许连Jacky都觉得喝了大半场之后,钟晨又再要一瓶有点过了。

    “拿吧拿吧。”张一鸣挥挥手,像是要挥去心中的烦恼,“你再问问其他人还要什么尽管要,反正今晚全场我买单。”

    “喂,你说昨天还遇到其它不顺心的事情所以对我发脾气。到底什么事啊?”钟晨大着舌头说这话的时候,她和张一鸣坐在这里已经又在喝第二瓶酒了。

    “一个女孩,原来喜欢我,但是我一直没有足够重视她的感情,结果她终于决定放弃我了。”张一鸣也已经喝了不少,忽然感到一阵感伤,“我本来以为她那么喜欢我,从那么早就喜欢我,怎么会改变呢?”

    “直到那一刻你才突然发现自己心里也那么的喜欢她,所以倍受打击,是不是?”

    “是啊。”张一鸣将酒杯朝钟晨的一碰,自顾自干了。

    “你们男人就这样,一个字,贱。你又是男人中最贱的一个,但是偏偏你的狗屎运好,女人总是喜欢你。”

    “是,我是贱。所以我决定了,一定要把她追回来。你有没有什么好招?”

    钟晨醉眼惺忪嘻嘻一笑,“你把衣服脱光了,背上两根棍子去她家门口跪着,绝对管用。”

    “负荆请罪?这招我懂,不行,换一个。”张一鸣的舌头有些打转。

    “那我不知道了。没人追过我,我没经验。”

    ……

    就这样喝着聊着,不知不觉间周围已经没有别的人,酒吧要打烊了。Jacky走到他们的桌边,“我这里沙发可以睡觉。你们是在这里睡下,还是我替你们叫出租车?”

    “去你的,叫什么出租车,我自己有车。”张一鸣大咧咧地一挥手。

    喝成这样还开车?Jacky微微一笑,不再征求张一鸣和钟晨的意见,自顾自锁了店门,回自己房间睡去了。

    钟晨已经歪倒在沙发上睡着,张一鸣其实也根本不明白自己刚才对Jacky说了什么,喝下杯中最后一滴酒,他也歪倒在钟晨旁边。

    钟晨比张一鸣还先醒来,是她摇醒了张一鸣。

    “对不起,昨晚喝多了,害得你也在这里睡了一觉。你跟乐乐她们说了吗?”钟晨一边用手理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一边问,看来她的酒已经醒了。

    “哎哟。”张一鸣拍了拍头,又一次宿醉加彻夜不归,真该死。“几点了?”

    钟晨看了看时间,“5点多。咱赶紧回吧,张总。”从昨晚开始到现在,钟晨第一次叫张总,并非调侃,而是她又回到平素的状态和角色中了。

    俩人走到门边,发现门锁着,张一鸣敲开Jacky的卧室房门,取来钥匙开了门,和钟晨一同走进室外清晨的冷风中。转头再看身后的魅夜皇后,张一鸣忽然感觉那像是另一个世界,昨晚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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