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命,去换了徵儿的命。”

    “他做这些,也不过是出自爱护之心……”

    皇帝喃喃,“长姐,朕……”

    淑阳长公主摆摆手,长叹一声,

    “当年驸马决定赴死,我曾怨过你,恨过你,恨过徵儿,只是每个人做的事情都是自己的选择。”

    “既然选择了,就要负责到底,与旁人无关。”

    “驸马既然选择为徵儿死,我怪你们有何用?固然有你的逼迫,可我们不是没有反抗的能力。”

    “不过是不想这天下再一次生灵涂炭罢了。”

    淑阳长公主语气平缓,“你登位的诏书是皇帝亲口所说,是内阁老臣亲笔所拟,是大臣们可以作证的。”

    “你是堂堂正正的东元朝帝王,没有人能否认你的正统。”

    皇帝做了二十余年的明君,就算是装得,这会听了淑阳长公主的话也是觉得有些羞愧。

    “长姐,你别说了。当年是朕鬼迷心窍,是朕……”

    淑阳长公主却道,

    “陛下,如果真的说起来,是我的错,当年你没有到来之前,驸马就已经决定了一死,唯有这样,才是最好的。”

    皇帝想到当时他去到别院之时,姐夫的神情,脸上的动容,羞愧之色更加的浓郁。

    姐夫极为利落的将毒酒饮下,只说是为了一条生命,他和长姐一体,他为夫,妻子的错误,理应丈夫来承担。

    有风吹动宫檐下悬挂的青帘,好似怜人在徐徐拨弄琴弦,清清冷冷地在屋梁上盘旋。

    淑阳长公主颓然地靠在紫檀椅子的扶手上喃喃道,

    “徵儿这个孩子,被我和你姐夫养的心性纯善,不是恋战权势之人,他不喜欢勾心斗角,他的志向是游历天下。

    他曾无数次的和我说过,他想要去外头看看海有多宽,沙漠有多广,他不会甘愿禁锢在某一个地方。”

    “沙漠,他已经看过,海,他还没有瞧见。”

    “所以,陛下……”

    烛光下的淑阳长公主,鬓发已经雪白。

    皇帝站起,负手,望着过国内外层层叠叠,灯火阑珊,回身道,

    “朕会恢复他的宗亲身份……”

    淑阳长公主大惊失色,“陛下,万万不可……”

    皇帝如同孩时那样,走到淑阳长公主身边,蹲下,握住她冰凉,枯燥的手,温声道,

    “长姐,朕当年对于那场争夺确实袖手旁观过,可我一收到大哥出事的消息也走去了,那个时候我不过是最小的皇子,上头的兄长个个比我能耐,谁又会投靠我呢?”

    “我的消息收到的慢,可我是拼了命的赶过去,还是迟了。”

    淑阳长公主原本平静的面容终于崩裂,眼眶里忽然流出大滴的泪水,一时间,室内就剩下她的低泣声。

    皇帝眼中有些许的晦涩,半垂着头。

    ……

    萧徵仿佛梦游一般的从昭阳宫拉着许晗走了。

    半路上,碰到了淑阳长公主,是许晗将事情说给了淑阳长公主听,随后,长公主让他们先出宫,回府,而她去见皇帝。

    马车里,萧徵沉默不言,许晗握着他的手,无声的抚慰。

    今日,竟然还有一弯残月挂在空中,月光仿佛像是一层银色的白纱柔柔的覆盖在青石板路面上。

    月朦胧,人也朦胧。

    萧徵靠在车厢壁上。

    他一出生,人生就错位了,如果自此下去,也未尝不好。

    只是树欲静,风不止。

    他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