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不及遗憾、悔恨,就随着破碎的身体一起湮灭的情感,如注地涌上心头。

    她尝试着吞咽,消化。

    可它们像碎玻璃,扎出淋漓的伤口,疼得呼吸都艰涩,疼得眼泪止不住地流。

    也许她早就想哭了,但他在的时候,要命的自尊竟然还支撑着她,平静得让她自己都害怕。

    她下意识地躲起来,躲到一个不用面对他们的地方。

    但并不想离开太久。

    整理好自己,她会回家。

    迟樱的邻座,一对女生兴奋地讨论:“你去看《绿阳》了吗?”

    “看了,我本来都不看这个题材的电影,结果哭得都断气了。”

    “我也是,被迟樱圈粉啦,你有没有觉得她好棒。”

    她们说着说着,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迟樱,好奇的目光中带着打量的意味。

    她好漂亮啊,虽然带着口罩,却有一双美得过分的眼睛。

    长长的睫毛挂着泪珠,惊心动魄,惹人垂怜。

    竟然有点像演员迟樱。

    可是她的泪水一直流,让人无法靠近。

    女孩们终究觉得她是一个奇怪的人,更不可能是迟樱,于是没有和她搭话。

    迟樱随意地来到一处景区,高山流水,薄雾霭霭。

    九月初,人们投奔忙碌的生活,这里的游客很少。

    山路很干净,清涧潺潺,空气清甜。

    她深深地呼吸,想忽略掉心脏的隐痛,努力地放空自己。

    迟樱走得很深,周围的人烟愈发稀少。

    忽然间,她听到了孩子们的呼救。

    “来人啊——来人啊——”

    她蓦然回神,循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两个约莫三四岁大的孩子,趴在地上,衣服脏兮兮的。

    迟樱往旁边一看,茂密的草丛中,藏着一个隐蔽的深坑。

    像是废弃的施工留下的,警示牌生了锈,被折断在一边。

    一个小孩蜷缩在坑底,身上沾满了斑驳的血迹,绝望地低泣。

    迟樱折了藤条,下到坑底,费了一番力气,才把他救起。

    坑里掉落了一些锋利的枝桠,上来的时候,她瓷白的肌肤也布上了一些血痕。

    而小孩近乎奄奄一息,同伴们哭得非常厉害。

    迟樱轻轻喘着气,问道:“他的爸爸妈妈呢?”

    一个小女孩用脏兮兮的手,胡乱地擦着眼睛,断断续续地说:“我们……爸爸妈妈……都是……导游……白天……不在……”

    迟樱急急地从包里取出纸笔,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她上车前买了一只老人机,也办了新的电话卡。

    “如果你们看到他的爸爸妈妈,就把这张卡片给他们好不好?”

    孩子们泪眼朦胧地看着迟樱,懵懂地答应下来。

    “说这个姐姐把他带到了医院,请他们来找我。”

    “好……”

    “你们也注意安全。”

    迟樱抱着男孩下山,送到附近医院。他全身多处骨折,后脑可能也受了伤,情况很严重。

    医生做了简单的处理后,苦皱着眉把男孩转到了市里的大医院。

    迟樱的旅程没有规划,只以散心为目的,没有犹豫,全程陪着他。

    男孩在治疗的时候,她打电话给景区,反映了告示牌的折损。

    傍晚,小孩的家人终于找来,热泪盈眶地抱住她。

    “谢谢你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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