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第二杯酒,倒酒的时候让人看不清表情,轻声道:“知道当初在上海赵鲲鹏雇的人是谁的手下吗?”

    陈浮生身体一震,接过酒杯,没有说话。

    “对,是我。”

    竹叶青也坐直了身子,微笑道:“因为我想与其让别人把你整死,还不如亲手把你的脊梁骨给折弯了。”

    “为什么?”陈浮生苦笑道。

    “不好说。”

    竹叶青自顾自喝了一口,陷入沉思,仿佛在自言自语,“你当初第一次是在孙老头房子里跟我见的面,我也跟你说过我是去拿一本日记。我跟你一样,你是从小被你娘养大,在张家寨吃尽白眼,我则是跟着我爸在大江南北流窜闯荡,算不上坎坷磨难,也就是在你上山猎杀野猪山跳的时候,我已经开始适应杀人,别用那种看待怪物的直勾勾眼神看我,小心我挖你眼睛,第一次蒙虫出手被你躲过是你幸运,这一次如果我动手你觉得有几分胜算?”

    陈浮生正襟危坐,眼神不敢肆无忌惮。

    竹叶青感慨道:“我也是人,不是神仙不是妖怪,不过普通人肯定算不上,否则太矫情做作了,不过我一直觉得不把人当人,不把自己当人,才能获得轻松痛快。你被赵鲲鹏赶出上海,我本以为你这辈子就算完了,没想到你能在南京斗狗场活蹦乱跳地出现在我面前,而且还挺人模狗样,我当时就好奇,是不是你遇到了贵人,答案是也不是,于是我让商甲午跟你玩,不过等我看到曹蒹葭大着肚子,我犹豫了,不是因为忌惮她背后的家族,只是她一句话打败了我15岁以后的全部人生。这世上最疼你的也许是你那个妖孽哥哥陈浮生,但最爱你却是那个叫曹蒹葭的傻女人,你现在肯定不懂,等你爬到一个你自认为可以与她家族平等对话的位置,你肯定还是不懂。她为什么付出,你也不懂,正因为你不懂,她才能开开心心等你,一个傻子去拼了命巴不得24小时都可以用来奋斗挣扎,一个傻乎乎去等自己男人从孩子长大成孩子的父亲。”

    陈浮生脑子一片混乱,他不太能跟上竹叶青的思维,这比他前不久跟高智商女性代表乔麦交谈都来得头疼。而竹叶青也不管陈浮生苦等下文,一口一口喝着酒,似乎不愿意再开口,陈浮生要是有那个降龙伏虎的本领说不定就要翻过她身体抽屁股,可陈浮生现在手里就是拿着枪支扛着炸药包都没胜算,只能任由她发呆。

    她的确是个神经病。

    陈浮生只能这么解释,否则没有一个女人会点燃烟花然后漂亮甩狙一枪爆头。

    竹叶青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让陈浮生彻底无语的话,“我承认我是个疯子。”

    恐怕那个不曾被人打败的彪悍周国器碰上竹叶青,也只能被华丽地落败。竹叶青一点一点解开马尾辫,柔声道:“去观音堂等我,只能由你来照相,一路上不能让谁见到我,否则我见一个杀一个。”

    陈浮生半响没反应过来,因为此刻竹叶青的风情再次让他见识到那位马尾辫美女在烟花下扛一把狙击的倾国倾城。

    终于回神,立即跑出去让****把相关人员都驱散,当然没忘让那位文艺哥们把相机借给他耍耍,陈浮生曾经在山水华门连怎么修理热水器都辛勤研究过,当然没遗漏掉摄像,不精通,但也马马虎虎,后来也跟媳妇讨教过,他照相不喜欢拍摄自然景观,只对人物感兴趣,而且只求能拍出神韵,这一点与媳妇不谋而合。

    石青峰观音堂。

    陈浮生站在门口目瞪口呆。

    脱掉外套的竹叶青白衣白裤,都是麻质,粗朴而自然,就如同一尊白衣观音。

    她走进观音堂,脱掉袜子,露出一双纤弱雪嫩玉足,双腿结全跏趺坐于仰覆莲座之上。

    竹叶青二手虚心合掌。拇指小拇指各头相捻,余下六指微屈,如开敷莲花形。

    手腕上一根红丝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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