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更大,直冲天际。

    沈临风想,从小,三人里,齐景云最为奸猾。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如此。

    自己又中了他的计。

    这十几口箱子里下面装的,应当都只是一些书籍罢了。

    齐景云料准了,皇帝一定不会开箱逐一翻看,而是付之一炬,所以就滥竽充数,借自己的手玩了一出空城。

    他是一心想要求死了,坦白交代之后,也好来一个痛快,只是真正的机密也不知道落在了谁的手里。

    朝天阙。

    冷清欢小心翼翼地吹干了纸上的墨汁,双手捧着,有点轻颤。

    白色的宣纸上,《和离书》三个大字十分刺目。

    下笔如有神,感觉自己上辈子写过,一气呵成,就连一个字的犹豫与斟酌都没有。

    她苦涩地笑了笑,重新提起笔,在和离书的末尾,颤着手,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人前伪装的风轻云淡,在这一刻终于土崩瓦解,一只小狼毫竟然犹如千钧重,沉甸甸的,累得她几乎抬不起手腕。

    窗子被人轻轻地敲响,冷清欢抬眼,见窗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个小洞,一只黑曜石一般漆黑的眼睛就贴在上面,朝着里面瞧。

    她的心里一动,上前打开花窗。立即有一道大红色的身影一翻,轻飘飘地落进屋子里来。彼岸花刺绣的衣摆从冷清欢的脸前掠过,等她扭脸定睛,仇司少已经翘着二郎腿,坐在窗前的条案之上。

    “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呗。”仇司少从袖子里摸出那扎一诺留下来的那封信,丢给冷清欢:“挑战书。”

    冷清欢狐疑地接在手里,打开看了两眼:“这是什么意思?她难道没有离开上京?”

    仇司少用手摩挲着下巴:“现在估计已经走了。否则怎么敢给你下挑战书?”

    “我又从未招惹过她。这信谁给你的?”

    “你和齐景云撤离山庄之后,她的人杀了齐景云的手下,然后将山庄里翻得乱七八糟,应当是在找什么东西。恰好被我的人赶到之后堵在了里面。临走的时候丢下了书信,可能是将我们的人当成慕容麒手下了。”

    “翻找东西?”冷清欢蹙眉:“难道跟你一样,对飞鹰卫的那些机密资料感兴趣?”

    “应当是,我问过那日幸存的银鹰卫,他说,那扎一诺她们是在找齐景云的飞鹰印章。只有凭借这枚印章,才能找到那些资料,统领飞鹰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