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柔软的榻上,刘珩是有好久没有这么舒服地享受过了,只想沉沉睡去。只是军中的老医正帮他处理着伤口,揭开包扎的白布,已与肉长在了一起,有流脓的迹象。

    伤明显比想象中的要严重地多,切除烂肉的过程,更令刘珩大汗淋漓,几度怒嚎,差点昏死过去。一直到处理完毕,重新上好药,关切着的人方松了口气。

    “如何?”刘仇看了眼躺榻上,虚弱无比的刘珩。

    “陈王殿下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只是......只是......”医正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刘珩这个时候轻声问道。

    “殿下伤到了骨头,又未得到及时治疗,行军奔波无度,染疮毒。经小人处理,暂时无碍了,但恐有反复。且恢复之后,怕殿下行路会有些不协调。”医正低声道。

    “你说什么?”刘仇冷声问道,虎目一瞪,吓得医正深埋下头。

    “你的意思是,孤可能瘸了?”刘珩卖力地撑起身体,望着他。

    “只要好生修养,亦有恢复的机会!”医正不敢直视刘珩,回道。

    “你老实告诉孤,完全恢复的机会有多大,孤要听实话!”刘珩死死地盯着医正。

    医正默然。

    “你退下吧!”良久,刘珩淡淡吩咐道,颓然地倒在榻上。

    “元横!”刘仇表情也有些凝重,轻声唤了一下刘珩。

    看了刘仇一眼,刘珩轻摇两下头:“皇叔,孤很累,想好好睡一觉!”

    “好好养伤,定有恢复的机会!”叹了口气,刘仇也不知再说什么了,转身离去。

    “你们也退下!”

    刘瑰、梁兴、杨秋等刘珩的亲信将校互相望了望,担忧地看了看刘珩,恭敬一礼,退出房去。

    以六千军扰魏楚,转战千里,杀敌伤敌军民无数,刘珩以皇子之尊,甘冒风险,几经生死,做到这一步,很不容易。

    表情上很是怅惘,前一刻他还有些窃喜,以此次之功,在刘渊心中的地位定会提升不小,在夏国军方亦好生收割了一波军心。但是,若真瘸了,残了,这代价对刘珩来说,就太大了。

    听那医正的语气,刘珩清楚自己恢复完好的可能不大了,但他依旧有点期盼。若将来身背一个“瘸子亲王”的称号,这是刘珩怎么都难以接受的。

    各种情绪涌上心头,积累数月的疲惫似潮水般涌来,刘珩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只望醒来之时,他完好无损。

    ......

    宣室之中,刘渊召集中枢重臣,商议着上计诸事。

    “陛下,陈王殿下回京了!”有通事舍人兰辙进殿禀报。

    刘渊闻言顿笔,身形稍振,当即问道:“到哪儿了?”

    “已至蓝田!”

    “暂且到这儿!”放下手中奏折,刘渊看了眼殿中几名中枢臣子:“传朕口谕,长安六品以上爵臣、官吏,出城十里,以迎陈王!”

    “诺!”身体有所恢复的兰稚与几名臣工对望一眼,躬身应诺:“臣等告退!”

    这么大的阵仗,迎接陈王,不知陛下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心里有事的臣子如兰稚者,偷偷看了看刘渊,却看不出什么来。

    长安东南,十里长亭,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都是衣冠楚楚之辈,翘首以盼为大夏奋战归来的陈王刘珩。更多的,还有闻讯陆续赶来的长安百姓,周边聚集了数千人,只为看热闹。

    论身份地位,在场最高者莫过于刘珝与刘琤两个亲王了,但是这站位,明显以刘珝为中心。刘瑞、刘琝两个未封王的皇子也来了,气度宜然地站在那儿。

    “元磬,陈王兄此次领军作战,纵横魏楚,如今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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