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说:“你可是七九年,考学进单位的干部,偌大个小区,上万个住户,没有你的房子吗?”

    卫国咽了一口吐沫说:“没有。”

    冬梅无奈的说:“那你准备让我们娘三在招待所里住一辈子吗?既然没有房子,那你为什么还要带我们出来。”

    卫国委屈的说:“你让我带你出来的,我没有办法。”

    听到卫国的话,冬梅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默默的带着孩子走进了招待所。

    卫国的苦水只有自己知道。

    冬梅有所不知的是,单位僧多粥少,员工上万,而家属区的房子才区区几千个,严重的比例失调。

    在那个房子不能自由买卖的年代,一个工人理想有一套房子,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单位的分配,有些老工人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申请,申请了一辈子,直到退休,也没有等到单位分配给自己的房子,仍然住着六七个人一间房子的职工宿舍,过着和老婆,孩子分居了一辈子的生活。

    招待所倒是很干净亮堂,可是唯一缺点就是上下两层楼的招待所只有四个特大的房间,分男女住宿,而且每个房间里差不多摆了超过二十张的钢丝床。

    没法,只能卫国领着涛涛住,冬梅领着娜娜住,一家人住在同一层楼的不同的房间里。

    一连半个月,日子过的还算惬意,每天住在招待所,吃在职工食堂,同一个房间内还住着其他同病相邻的姐妹,难免多了许多共同的语言和感叹。

    住在冬梅隔壁床铺的是一个五十岁的女人,姓王,冬梅亲切的称她王姐,两人每天有着说不完的话。

    王姐是一位老实的农村妇女,她跟丈夫结婚后就一个人在家务农,连带孩子又伺候公婆的,从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期盼,有一天在外面吃商品粮的老公可以带自己离开农村,去单位过上好日子,可是这一等就是三十几年,直到孩子都上了班,给婆婆公公戴孝送终,丈夫在单位的房子才终于分配了下来。

    现在的她住在招待所只是缓冲几天,等旧房子重新粉刷好之后,就搬进去。

    这天,涛涛和娜娜在妈妈的房间里跑着玩,王姐把丈夫送来的面包给涛涛娜娜分了吃。

    从小吃馒头的两个小孩从来没有见过面包,更没有吃过面包,狼吞虎咽的把王姐给的面包吃了个精光,还缠着王姐要吃,这可尴尬了旁边的冬梅了,一是为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孩子而感到难受,二是为自己孩子的可怜而感到伤感。

    冬梅忙把靠近自己床铺的娜娜一把拉到了自己的跟前,然后伸手去拉涛涛,男孩毕竟是男孩,一个躲闪就跑到了王姐床铺的另一头,冬梅抬起手对涛涛说:“阿姨自己的面包都舍不得吃,给你们全吃了,你们还要,太没有教养了,再要,看我一会不打你屁股。”

    王姐赶紧把冬梅的手拉下来,护着涛涛对冬梅说:“对孩子不能太省了,不然孩子长大了都是穷命。”

    说完,马姐竟然要到下面的商店去买面包给涛涛和娜娜吃。

    冬梅这下可着急了,心想怎么能花别人的钱呢,于是拦住马姐说:”怎么能让你买呢,我下去给他们买。”

    说完,冬梅就起身,可还没走到门口,冬梅又退了回来,她摸遍全身,所有的钱加起来才四毛七分钱,这怎么够买几块大面包呢。

    她苦笑着走到王姐跟前,两只手尴尬的挽在一起说:”王姐,我身上的钱不够,你给我借些钱,下午我老公回来了,我就把钱还给你。”

    王姐毫不犹豫的从口袋掏出了三十块钱递给了冬梅。

    冬梅把三十块钱接到手里,觉得沉甸甸的,因为她手里的钱从来没有这么多过,她觉得王姐借给她的太多了。

    可是,转头一想,除了买面包,也该买个脸盆了,招待所只提供一个脸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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